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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4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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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4 章

“景總,合同搞定了,先去用早餐吧”

“付總呢?”

“昨晚他喝太多了,現在還沒醒”

“嗯,你覺得他能勝任這個位置嗎?”

“坦白說,付總能力在劉成之上,但是他骨子裏有一股傲氣,像是在跟誰較勁”

“有傲氣好,至少下三濫的事做不出,人還是要有底線的,劉成那樣的,不能再來第二個了”

易楊點頭。

“幫我定最快的機票回國,你們留下善後,我要趕在今天晚上接任影下班”

易楊驚住:“時間太趕了”

對方不以為然:“來得及,馬上出發,早餐我在飛機上吃”

收拾的間隙,景越問他“對了,你知道女孩子喜歡什麽牌子的珠寶嗎?”

“景總,你想買什麽?”

“鉆石”

“預算呢?”

“沒有預算。”

“送給任小姐?”

“不然呢?”

“也可能送枚總呢?”

“我什麽時候給女人送過鉆石,這是可以隨便送的東西嗎?”

“您要求婚?”

“你是不是單身久了,年紀又大了,話越來越多。”

“景總,你放心,我會保守秘密的。”易楊終於識相閉嘴。

景越撇他一眼,警告味十足。

“你去聯系幾個品牌方,要單品單款,款式發給我選,你眼光不行”,景越一邊套衣服一邊嫌棄地看他一眼。

“我眼光不行?”易楊食者指著自己,滿臉問號。

“那你以前還總讓我給何小姐選生日禮物。”他小聲嘀咕一句。

景越扯扯領帶笑了笑,“實踐證明,你眼光確實不行”,又冷眼一記“在任影面前不要說漏,她們倆同一天過生日”。

“啊”,易楊嘴巴微張,“這麽巧,所以她們倆到底有什麽淵源?”

景越看著鏡子似自言自語。

“她們沒有任何淵源,如果不是這一天是她的生日,我又怎麽會記得別人的生日”。

收拾幹凈出門,司機已經等在酒店門前,景越快速鉆進車裏,車窗搖下,他又囑咐了幾句。

易楊還在反覆琢磨著剛剛那句話的意思,等司機“嘭”的一聲關上後門,小跑著去開車,他才總算有三分明白。

他讓景越放心,一切有他善後,心想,這幾年怪不得那麽多錢送出去打水漂,原來都是砸給自家老板娘口袋裏去了。

江阜下班往停車場走的路上見到一張熟臉,湊近一看,竟然是景越。

他不由調侃:“呦,景總追人追到我們醫院來了”。

景越看清來人後,凜了凜神打招呼:“江院長”。

江阜內心不爽,暗諷他:“沒想到景總這麽忙也學小年輕,在醫院樓下等任影?”

景越點頭:“當然,等她是我的榮幸”。

一副勝利者的姿態。

江阜輕笑一聲,邀請:“要不去我辦公室坐坐,任影還早呢”。

景越點頭:“不如附近找個地方喝一杯”。

江阜笑了,竟也點頭答應了。

兩人在附近找了家酒肆,江阜推薦的,好幾層的小破樓挨在一起,裏面別有洞天。

有人在現場唱歌,點酒的時候,景越問他:“醫生值班可以喝酒嗎?”

江阜不羈一笑:“我從來不值夜班,醫院裏晚上汙糟事兒多,我眼不見為凈”。

景越點頭,不做評價。

兩人點的啤酒,景越喝的很慢,惹來對方不滿。

景越笑了:“喝酒不能耽誤了正事,我還要接任影下班”。

江阜一聽,不屑地說:“你司機在等著,又不用你開車”。

景越沒回。

“你們在一起了?”江阜鋪墊半天總算聊到正題。

景越見他一臉落寞,絲毫不同情地點了點頭。

“何榕那頭呢?”

“分了”

江阜不信:“這麽絕情,聽說談好幾年了”。

“聽說?既然是聽說,下次聽明白點,我跟她只是利益捆綁”,景越不經意挑眉,悠閑地看向舞臺中央。

“呵呵”,江阜三瓶烏蘇下肚,接著喝第四瓶。

“還沒死心?”景越冷眼看著他。

江阜搖頭。

“你以為你贏了嗎?不見得吧!比我早認識她幾年而已,如果按時間算,我陪了她整整九年,你也不算贏!”

這話一出,景越果然臉色一暗。

“是我陪她去日本留學,是我陪她熬了一個又一個夜,也是我在她病的半死不活的時候,拋下一切跑去加納照顧她,帶她回來。

你呢,這九年你又在幹什麽?

談戀愛?留學?過的挺滋潤吧,景少爺!

你見過她穿白大褂在實驗室的樣子嗎?

你問過她一個小女孩半夜三點從實驗室回宿舍害不害怕嗎?

你知道她做起實驗來鉆進去又出不來,不吃不喝不睡,像個瘋子嗎?”

江阜嗤笑起來,一字一句咄咄逼人,狂妄又無禮,仿佛在審判一個犯人。

景越絲毫沒有脾氣:“你繼續說,我在聽”。

“那好,我慢慢說給你聽,博三那年,她課題遇到瓶頸期了,整整半個月沒出實驗室,每天的早中晚三餐都靠別人帶飯和提醒,起先,師兄妹們願意幫幫忙,時間長了,沒人會一直把她的事放在心上,她做實驗絲毫不覺,經常飽一頓餓一頓,後來我發現她臉色蠟黃,才知道她連著很多天沒好好吃飯,更別說睡整覺了。她跟我說,師兄,我想早點畢業,這樣就能自己做自己的課題了!我他媽氣的想罵她,原來累的半死,這都不是她想做的課題!直到今天我才知道,她想做的課題有多難,她為什麽想做這個課題,原來,她也是潛在的B-16患者,她也是60個對照樣本之一。B-16是一種系統性免疫疾病,母女遺傳率為17%,母子遺傳率為13%,這個病現在沒有醫生能治好,也沒藥能治好,會死人的!景越,你敢要她嗎?她的基因檢測結果只有患者本人才知道,她跟你說過這個結果嗎?你這麽多年沒見她,新鮮又沖動,你又能擔的了這種風險嗎?景越,但凡你還有點良心,我勸你想清楚,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來回折騰她,愛不起就趁早放下。”

“B-16這個病死亡的概率有多大”,景越握緊拳頭。

“接近100%”

“這件事是她的隱私,你又是怎麽知道的?”

江阜低頭:“幾天前,我在她的博士生那裏不小心看到了實驗數據和志願者名單,我心生疑惑,偷偷在她的資料室那裏查到了她母親的病例資料”。

景越斂眉,篤定的地看他:“江院長,你對她的愛不及我的十分之一”。

“我愛她,更尊重她,我不會為了得到她故意讓她傷心流淚,更不會為了達到自己的占有欲去破壞她的幸福”。

“當年,我們並沒有產生任何矛盾,她突然跟我說要分手,甚至為了讓我徹底死心,她說了很嚴重的狠話,後來,我為她考上q大,但是她還是沒回頭,那時候,我就知道她鐵了心了,既然無法挽留,我不想為難她,我愛她,所以我放她走”

“我試圖忘記過她,戒煙、酗酒、出國、到處游山玩水,我讓自己異常的忙碌,忙到沒空想她,可是我發現我做不到,幾年過去,我的心空了,只要我閑下來,那顆空的心立刻就被她填滿,所以我換了另一種方式,但我從未想過打擾她,因為我知道她不願意我去找她”

“江院長,你酒量在我之上,可是,你醉了這麽多年,早該醒了”,景越喊來服務員結賬,他一邊簽單一邊不經意地提起,“那次酒吧是你第一次見我,但我九年前就認識你了,有些事並不是你認為的巧合!我遠離她不代表我對她一無所知,我只是沒有自信她還喜歡我,她比我聰明很多,她猜到我不會忘了她,你看她果然聰明,一猜就猜準了”

“抱歉,任影快下班了,我先走一步,下次再會”。

景越想好了要給任影一個驚喜,他讓孫藝照常給任影發了司機的位置,然後坐在車裏等。

不一會兒,一個清冷的身影刷著手機從住院部大門出來,穿了一件短款米色開衫,同色系內搭,下身一條黑色雪紡闊腿褲,整個人看起來氣質又隨性。

走到跟前時,她緩緩拉開後車門,剛想跟司機師傅打招呼,就看到了後座的人。

她眼睛一亮,聲音裏帶著驚喜:“你怎麽回來了啦?”

景越點頭。

“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?”任影卸下肩頭的挎包,坐了進來。

後座空間寬敞,景越拉著她靠近:“坐近一點”。

任影挪到他身邊,又問:“事情處理完了?”

景越攬過她的肩膀將她圈在懷裏:“嗯,剛好來得及接你下班,你這麽想我,我還不麻溜回來”。

任影羞赧,自己說出的話自己也覺得分外矯情。

景越低頭看她,忍不住去捕捉她的唇,點到為止後放開她,問她:“晚上吃的什麽?”

任影搖頭“還沒吃”

“我剛下飛機也沒吃,一起去吃飯?”

任影回:“好,我想吃烤肉”

“行,我給你烤”。

“你會?”

“沒烤過,我可以現學”。

任影表示懷疑,拍拍他的肩膀:“景大廚,一會兒看你的了”。

烤肉店裏,任影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,多點了很多,景大廚烤的肉焦了一大半,頂級的和牛浪費了很多,服務員小姐姐站在包廂裏心疼不已,多次想上前幫忙,都被景越攔下。

任影認真的幫忙剪下不焦的部分分在兩個人的餐盤裏,一頓飯吃的挑挑揀揀,堪比取樣做實驗。

“琦洋的包帶了嗎?”任影關心道。

景越手上還在忙碌,抽空看她一眼:“過幾天易楊帶回來”

“哦,那我的禮物呢?”任影提著筷子,歪頭看他。

“等會兒給你”

“是什麽?”

“等我烤完肉洗了手拿給你”,他手上動作不停,忙不疊地伺候著烤盤上的肉。

越操作越上手,最後幾盤已經幾乎沒有失敗的,肥瘦均勻的牛肉被烤的鮮嫩多汁,入口即化,任影忍不住誇他有天賦,一邊吃一邊餵進對方嘴裏,景越很是受用,心滿意足地從頭忙到尾。

趁著景越去洗手的功夫,任影結了賬。

兩人都吃了不少。走的時候,任影挽著景越的手臂越過收銀直接往門口走,告訴他:“單已經買過了”。

景越挑挑眉:“什麽說法?”

對方笑道:“獎勵你服務到位!”

景越玩心大發:“老板,烤壞的肉要賠錢嗎?”

任影想了一下,點點頭:“賞罰要分明,罰你今天晚上睡沙發”

景越一下冷臉:“你做夢,倒不如罰我一千萬來得痛快”

他摟住對方腰身,攬到自己懷裏,貼在她耳邊說:“我睡沙發,你晚上怎麽睡的著”

任影順勢手臂纏上他的脖子,耳語:“那我陪你一起睡沙發”

景越啄她唇畔,細致地吻她嘴角輪廓:“這個主意不錯,我們的確還沒有嘗過在沙發上……”

一到家,景越就急不可耐地扯開領帶,他拉著任影的手去解皮帶。

任影今晚興致也很高,很配合地伸出小手,三下五除二就解了他的束縛,然後又從下往上解他襯衫的紐扣。

景越見她這樣,渾身過電般發麻,越發急躁粗爆,沒多久,任影只剩下貼身衣物,兩人眼中均染上□□,任影啪地一下關上燈,黑暗中,他們用最原始的語言訴說著情意綿長。

第二次是在沙發上,結束時,極致的愉悅讓她意識混沌,近乎耳鳴,嘈雜中她聽到景越的低沈的告白:“小影,我愛你”。

“我知道”,她雙手撫他臉頰。

“不,你不知道”,景越剛經歷過一場酣暢淋漓的□□,白皙的臉上透著潮紅,呼吸也不穩。

他沈靜的黑眸中閃著灼灼光輝:“不止現在,還有從認識到現在的每一天”。

任影一楞,鼻子猛地一酸,雙眼霎時通紅,那雙沾染了□□的眼中熱淚滾落,景越替她擦去“別哭,別怕,什麽事都別怕,天塌下來了老子給你撐著!”

任影淚如珠串斷線,一顆一顆接連滾落,景越無言地一顆一顆為她擦幹。

接著,她看到景越起身整理,又去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,四四方方的盒子打開,骨節分明的手拎出一根細細的項鏈,他俯身替她戴上。

一克拉左右的鉆石簡單點綴在鉑金鏈子尾段,精致簡潔的設計。

“什麽時候買的?”任影眼睛亮了。

“巴黎一家珠寶店,我挑的,喜歡嗎?”

“喜歡,”任影低頭只看了一眼,便覺得奪目,“很漂亮!”

“怎麽想到送我鉆石項鏈?”

“鉆石意義不一樣”

“我還以為你不信這個”

“廣告的確是噱頭,但我情願為它買單”

他單手托起吊墜,笑著說:“你看,永恒的愛,我的這份給你了”。

多年以後,任影想到這一天仍覺得無比珍貴。

因為這天,她愛的人捧著一顆心送到了她面前,而她終於可以光明正大,心安理得地收下了。

所以,真正愛你的人會不顧風雨,歷經千帆也永遠愛你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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